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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能否培養出“農場主”:看安徽農業大學的試驗
與資本對接的田園夢
做了十幾年房地產生意的佘良柱,這回差點因為新想法“栽跟頭”。
一開始,佘良柱就想著租個百八十畝地,養雞種菜,當個“閑云野鶴”。沒承想,合同簽了,錢也付完,佘良柱卻被告知:除非搞與現代農業相關的項目,否則不能流轉土地。
佘良柱可是以每年每畝700元的價格,簽下的巢湖邊1800畝土地。他盤算著,這樣既能享受田園生活,又能賺大錢。真干起來,佘良柱“傻了眼”,生產怎么規劃、如何科學種養、市場怎樣開拓,哪個環節都不懂。
“現在講誰來種地,不是說誰去農村的問題,而是去了能否用現代化手段經營好、管理好。”安徽農業大學校長程備久認為,農業生產日趨規模化、集約化,“種地”這一原本低門檻的行當,也正趨向高端,不是投點錢、動動嘴就能玩得轉。
農業經營管理人才的匱乏,已成現代農業發展的軟肋。安徽農業大學的一項調查顯示:安徽省的農科大學生中,畢業后真正到農村基層就業的鳳毛麟角,占比不足畢業生總人數的10%。
如果不是23歲的趙九梅和22歲的于貝貝到來,佘良柱或許還得頭疼一陣子。
“剛來的時候,跟人說句話臉都紅,頭一次給打工的村民派活,根本沒人聽。”說起剛來時的情形,兩位姑娘咯咯地笑。
“用秤稱一下,每畝地把紅花草這種綠肥作物的種植量要控制在兩到三斤……”查閱了詳細資料,兩人想節約成本。任務剛布置下去,村民們就抱怨不斷:“麻不麻煩啊,直接種多省事!”“節約啥成本,老板不在乎這點兒錢!”
盡管心里不樂意,但礙于情面,村民們勉強按“命令”行事。不過,下回就沒這么順當了。一次下大雨,田里有積水。趙九梅讓村民把涵洞挖開排澇,不料遭到拒絕:“沒看正干別的活嗎,這是總經理安排的,干完再說。”
趙九梅愣住了,“那一刻站在雨中,整個人都蒙了,不知如何是好。”
問題出在哪?怎樣“管人”?課堂上可沒學過。兩人反思:安排工作是不是有點一廂情愿,或者有些不是時候?再遇到這種事,能不能借點外力?
趙九梅和于貝貝找到負責農莊管理的總經理陳凱說問題、談困惑,暗地里達成共識。“這活兒是陳總安排的,他一會兒可能會來檢查。”再安排活,兩人打起了陳凱的旗號。“別說,還真不是一般的管用。”
當然,不能啥事都靠領導“虎威”,兩位姑娘“恩威并施”:蹲在地頭上和大家吃一鍋飯,過節從老家給大伙兒帶點兒土特產,更重要的是,干活的時候和村民們一道流汗。
農忙時,她倆早上起來觀察水位,白天下地干活,晚上還要觀察蝦苗成長情況。最熱的月份,兩人頂著39攝氏度的高溫,感覺“頭皮都要曬掉了”,汗水順著頭發往下淌。如今,兩人原本白凈的臉龐被曬得黢黑。村民們徹底服氣了,嘴上雖喊著“小鬼小鬼”,干起活來卻任憑兩個丫頭使喚。
“很多人不理解,兩個女孩子干嗎做這么苦的活?可我們不覺得辛苦啊。”雖然還是大四的學生,但她倆心里都有一個田園夢。當初同來的兩個男生已經選擇離開,趙九梅和于貝貝卻頑強地扎下根來。“希望能一直留在這兒,種出安全有機的糧食,把它變成夢想中的樣子。”
現在,佘良柱當起了“甩手掌柜”,只管提供資金,讓兩位姑娘使勁“折騰”。這樣的結果,恰是鄢高翔最樂見的。農業創業資金需求量大,風險又極高,單純依靠學生自己乃至家庭的力量,難度可想而知。如果將學生的創業愿望、才學與社會資本有效銜接,或許可以加速現代青年農場主的培育進程。“試驗班給予學生知識和夢想,并設法幫助他們找到各種資源,讓想法變成現實。”
2011屆試驗班的劉廣朝和梅元春,已經成功完成了與資本的對接。
畢業后,兩人到了國內一家農業企業設在津巴布韋的農場。兩人發現,廣闊天地大有可為,反倒是手頭的工作挑戰性不夠。“于是就像老天安排好的一樣,我們一拍即合,一起從原來的公司辭職,準備在非洲發展自己的事業。”
最大的問題是缺錢,而解決錢的問題,先得找到合適的農場。津巴布韋農業資源非常豐富,地廣人稀,氣候適宜。不過,找到一個水源充足、基礎設施完善、價格合理的農場,并沒有想象中那么容易。
準備了大量材料,做了全面的案頭工作,兩人接連考察了25家農場。那段日子,兩人每天只睡三四個小時,一天只吃一頓飯,大部分時間都花費在路上。原本以為很快能敲定下來的農場,兩人用了一月時間才搞定。
2016年8月,劉廣朝和梅元春回國籌集資金。縝密的計劃,清晰的思路,讓籌款進程異常順利。山東鑫樹林有限責任公司決定,給予兩人50萬美元的風險投資。9月,他們的公司成立;10月,機械設備到位并開工;11月,完成種植面積210公頃。
“雖然困難不少,不過還是順利完成了播種任務。”國內創業尚且不易,何況在陌生的國度。劉廣朝坦言,也產生過放棄的念頭,“但試驗班的學習告訴我們,要堅定信心,戰勝自我。現在農場運轉良好,希望今年有個大豐收。”
編輯:梁霄
關鍵詞:大學 培養 農場主 安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