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十發如是說：

小時候我家里就一個孩子，家里鼓勵得多。這樣就慢慢地喜歡上了畫畫。

當時我非常感謝學校，主要的一點就是學校讓我能夠在學習的時候走我自己的道路。

出版社有個資料室，我中午總是不休息的，午休的時間我都是在資料室里，學習如何用中國畫法來表現、描寫現實生活。

我畫了一本《畫皮》，這本書就是用寫意畫的形式來畫的，做了一個嘗試，又是中國畫，又是連環畫。

我是一個拿筆的人，有時講不出感動人的話，往往用我的手來表達。我數十年拿著畫筆在工作，是各種人間寶貴的深情厚誼所形成的有形與無形的力量鼓勵了我。

趕-集-58.5×83cm-1973年-程十發-上海中國畫院藏

畫家、史論家如是說：

程十發先生是新中國培養起來的一代大師，他的藝術生涯伴隨著社會主義建設事業的發展，他的藝術成就體現了一個時代的偉大精神。從《歌唱祖國的春天》到《小河淌水》，再到《深山采藥抗非典》，他用自己的作品為時代、為社會、為人民樹碑立傳。程十發先生的藝術精神中最為核心的部分便是“精藝報國”。

—施大畏

奇正相雜、亦莊亦諧、似古而新的“程家樣”，既切合了那個時代所鼓勵的“大眾化”要求，又巧妙地開掘和發揚了長期以來被文人畫所摒棄淡忘的中下層傳統，并使之與講究形式提煉、注重藝術品格的文人審美觀化解整合?？梢哉f，從形式美和風格化的角度著眼，程十發的連環畫達到了當時所有同行都無法企及的高度。

—盧輔圣

歌唱祖國的春天-137×81cm-1957年-程十發-上海中國畫院藏

他的昆曲繪畫都是在演出的舞臺前憑速寫來記憶，這樣的速寫有很大的難度，因為舞臺上演員的精彩表演往往是瞬息萬變的，要能抓獲演出時精彩的一瞬間，就全靠畫家驚人的速記和概括，眼睛要時刻不離演員的表演，但是手下的筆卻要不離紙地描繪出延綿不斷的線條，而且不光要盡可能正確處理好形體和動作的關聯，更要表現出生動的筆觸和線條來。

—程多多

在“新中國畫”各科的代表畫家中，一般“新人物畫”的領軍長于人物卻短于山水、花鳥，“新山水畫”的領軍長于山水之外或兼長人物、花鳥中的一科，“新花鳥畫”的領軍長于花鳥之外或兼長山水而短于人物，像程十發這樣，既作為“新人物畫”的領軍同時又在花鳥、山水兩科中取得重大成就的，可謂絕無僅有。

—徐建融

老貧農講家史-1966年--程十發-上海中國畫院藏

他對那個時代不僅表現出適應，他畫風的清新斑斕和共和國初創時的朝氣蓬勃，和民眾對未來的熱情憧憬，有著某種潛在的對應性，更顯示了對那個時代的超越。幾十年過去了，他創作的那個年代業已成為歷史，但他創作的藝術并沒有凋零，仍然保持著迷人的朝花一般的魅力。這不能不歸結到他獨具只眼的藝術匠心。其實，所謂的大師，都是在嚴格的時代限制下運斤如風的人。

—毛時安

以線條為核心的寫意，不僅使程十發的畫風在推揚寫意的時狀語境中贏得了個性化的地位，而且，也使得程十發的畫面形象可以踞于寫實而又不為寫實所拘，達到雅俗共賞的境界。

—邵 琦

仕女奏樂-96.5×53.5cm-1979年-程十發-上海中國畫院藏

以人物畫著稱的程十發，竟以山水、花鳥畫來作自己的筆墨基礎，這話聽起來有點玄，其實，懂中國畫的人很明白，中國畫是以抒情為主的心靈藝術，而能夠暢達心靈的正是線條，也即筆法。如此，掌握了屬于自己的用筆方法，不管是山水畫的，還是花鳥畫的，用在人物畫上，不但不妨礙人物的造型，而且便于另辟蹊徑，可以不亦步亦趨地跟隨十八描或其他人物畫訣走。

—江 宏

初涉人物畫的十發也曾經過了亦步亦趨的寫實路徑的坎坷摸索。然而他終極的追求是中國畫的本源，回歸至線的藝術，與中國的書法共生通融的藝術，回歸至遵循主觀表達的意象再現。讓繪畫不再是對象的模擬，而是畫者主觀情感的宣泄，讓傳統的中國筆墨煥發出新的光彩。它是屬于東方的，更是誕生于當今的。

—張培成

夏天街頭-66×43.5cm-1958-程十發-上海中國畫院藏

程十發認為“中國畫的本質是筆墨”。他由傳統連環畫走向水墨人物畫，不但在造型上從力求準確到變形、夸張、概括，在筆墨運用上更是取得了革命性的進步。他將自己熟悉的山水花鳥的筆法融入人物畫，凸顯豐富多變的線條和墨色，給筆墨以更大的能動性，使之更自如輕松，更瀟灑、奔放，更富有藝術意趣，從而獲得感人的魅力。而這個進步應歸功于程十發在年輕時學習山水花鳥打下的筆墨基礎。他是一個有藝術理想的人，以有序和開放的胸懷去汲取養分并懂得創造。

—韓 碩

程十發不迷信傳統，能分辨、有選擇、有吸收、靈苗自采。他認為傳統中也有良莠，也有高低，即使好東西也要看是不是適合自己吸取，還要考慮到避同求異，“一生追求不一樣”的他經常吸取傳統中那種不被別人注意的、比較陌生的、不是很成熟卻極有生命力的東西。

—毛國倫

牧羊小品-35×70cm-1973年-程十發-上海中國畫院藏

程十發的山水畫，可以說是山水畫的花卉化，實質就是寫意化，山水不過是承載程十發筆墨的題材。換言之，程十發并非是在畫人們想象中的山水，而是借山水題材來完成他青年時代即已形成的筆墨創格的理想。他的目的，是追求筆墨的自由與天趣。至于說他創作的是不是人們一般理解上的山水，并非他的本意。

—湯哲明

當然，程十發繪畫藝術的風格特點除了思想觀念、創作手法等之外，宣紙的運用也起到了一定的作用，正是滲化明顯的生宣紙，幫助程十發的筆墨變化豐富，對比強烈，達到水墨淋漓、色墨交融的絕妙效果。程十發以積極的態度去面對生活，面對藝術，他往往能化被動為主動，化腐朽為神奇，想人所未想，畫人所未畫，筆下萬千氣象，顯示了一代大家的藝術風范。他的藝術對當代中國繪畫創作的意義正在被不斷地認識到。

—陳 翔

梅壽圖-138×69cm-1963年-程十發-上海中國畫院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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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是當代海上畫壇巨擘、上海中國畫院原院長程十發誕辰100周年，由上海中國畫院和程十發美術館主辦的“精藝報國—紀念程十發誕辰100周年藝術展”于3月20日在程十發美術館開幕。展覽共展出147件（組）作品，涵蓋山水、花鳥、人物、書法、連環畫等形式與內容，盡力呈現出程十發壯闊的藝術全貌。

程十發，上海松江人。1941年畢業于上海美術?？茖W校中國畫系，1952年入華東人民美術出版社擔任美術創作員，1956年參與上海中國畫院的籌備工作，并被聘為畫院畫師。1984年，程十發開始擔任上海中國畫院院長。在任期間，程十發積極推進改革，使上海中國畫院與時俱進，完善現代創作研究機構的管理制度，畫院的畫師隊伍不斷壯大，繪畫創作躍上了一個新高度。

責任編輯：張月霞

文章來源：《畫界》2021年5月第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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