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接種HPV疫苗，可是到處都斷貨了怎么辦？”“40歲還能接種HPV疫苗嗎，打哪一種比較好？”……隨著九價HPV疫苗快速有條件獲批上市，HPV疫苗又迎來一波熱潮。報道顯示，有赴香港接種九價疫苗的市民遭遇斷貨和漲價風波，權益受損。HPV疫苗這兩年公眾關注熱度不減，甚至可以說越來越高，但全民追捧的背后，需要更為冷靜的思考。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宮頸癌或許是大眾科普較早的癌癥種類之一。2003年40歲的香港明星梅艷芳因宮頸癌病逝，掀起一股宮頸癌篩查熱。2006年美國FDA批準了第一個用于預防HPV感染的疫苗，已有不少女性遠赴香港等地跨境接種。2016年7月18日，葛蘭素史克的二價疫苗希瑞適獲得CFDA上市許可，成為進入內地的首個預防HPV感染疫苗。2017年5月18日，默沙東旗下四價HPV疫苗佳達修獲批在內地上市。2018年4月28日，九價HPV疫苗在內地有條件獲批上市。關于HPV疫苗的各種學術科普和爭論也令這一疫苗的關注度持續升溫。

HPV即“人乳頭瘤病毒”，大量研究表明，高危型HPV持續性感染是宮頸癌發生的“元兇”。因此，預防HPV感染成為預防宮頸癌的有效手段。需要肯定的是HPV疫苗的積極意義。尤其對于宮頸癌發病率仍在上升的中國來說，HPV疫苗作為一級預防手段，非常有必要。但筆者發現，HPV疫苗接種目前仍存在一些怪現象：比如熱衷于接種的人群普遍年齡偏大；比如，盲目認為價數越高越好。

世界衛生組織推薦接種HPV疫苗的主要目標年齡人群是9-14歲女孩，即在進入性活躍期之前。但目前熱衷于接種的人群反而是已婚已育的中年婦女。根據廣州市疾控中心收集的門診信息，前來接種的女性，20歲以下的占比不足20%。但事實上，HPV疫苗用于無HPV暴露史者最為有效，而性行為是促進HPV感染及宮頸癌發病的最重要因素。已經感染過HPV的女性，雖然接種后仍能獲益，但效果不如前者。

目前數據顯示，在中國內地二價HPV疫苗批準用于接種9-25歲女性，四價疫苗批準用于接種20-45歲女性，而九價疫苗本次有條件獲批用于16-26歲女性。三種HPV疫苗接種適應年齡不同，主要是根據疫苗在我國臨床試驗結果確定。尤其是九價HPV疫苗此次獲批，完全采用了境外臨床數據。根據《中國醫藥報》報道，九價HPV疫苗“在境外臨床研究中，16-26歲開展了接種后保護效力試驗，達到統計學和臨床意義。而9-15歲接種者僅進行了免疫橋接試驗，且該試驗東亞華裔人群的臨床研究數據有限，不良反應也相對較重”。專家建議要根據說明書推薦來接種。

在價數選擇上盲目追高也是普遍現象。事實上，中國女性接近85%的宮頸癌主要由HPV16和18型感染引起，三種價數的HPV疫苗在預防宮頸癌的效用上相差無幾。

筆者認為，HPV疫苗接種人群的錯位，一方面與家長觀念有關，另一方面也折射出中年女性對健康的強烈需求。但不顧成本不顧年齡追求高價數疫苗，是否能帶來相應獲益，要打一個大大的問號。

最后，需要強調的是，HPV疫苗是有效預防宮頸癌的手段，但并非是唯一手段。HPV疫苗的直接防癌效果，仍存在學術爭議，需要持續觀察的數據。接種疫苗后是否能防護終身，目前也只有理論模型的數據。世界衛生組織和醫學專家們明確提醒，接種HPV疫苗只能降低宮頸癌的發生幾率，并不意味就能百分百預防宮頸癌。無論接種二價、四價還是九價HPV疫苗，接種后仍需要進行定期宮頸癌篩查。

筆者也認為，與其被市場上各種“斷貨焦慮”控制，被就地漲價的中介“欺負”，不如定期去做個宮頸癌篩查，或許更為經濟。（記者 嚴慧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