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書畫·現場>訊息訊息
徐悲鴻眼中的齊白石:白石墨妙 傾膽徐君
尋舊圖(國畫) 151.5×42厘米 齊白石 北京畫院藏
墨蝦蜀葵(國畫) 101×35厘米 1948年 齊白石 徐悲鴻 徐悲鴻紀念館藏
北京畫院作為收藏齊白石作品數量最多、體系最完備的藝術機構,始終將齊白石藝術的研究、展覽與推廣作為工作發展的重心之一。同時,在梳理、研究自身藏品的基礎上,也十分注重與國內外其他齊白石作品收藏機構開展學術交流與展覽合作,共同發掘齊白石留給后人的藝術財富。作為2018年的開年首展,由北京畫院與徐悲鴻紀念館聯合推出的“白石墨妙 傾膽徐君——徐悲鴻眼中的齊白石”專題展于2月2日在北京畫院美術館開幕。
徐悲鴻、齊白石同為20世紀中國美術史上開宗立派的大家,兩人自上世紀20年代末相識后一見如故,更因共同的藝術旨趣和創新精神結為肝膽相照、相互尊敬與支持的莫逆之交。兩人交往數十年,直至1953年徐悲鴻突然辭世,他們之間的情誼真摯深厚,惺惺相惜,成為20世紀中國美術史上的一段佳話。此次展覽以徐悲鴻舊藏齊白石作品為基礎,同時配合展出北京畫院收藏的齊白石、徐悲鴻作品,將兩家藝術機構收藏的齊白石藝術精品70余件(套)匯聚一堂,并通過相關作品、文獻、信札全面梳理兩位藝術大師相識、相交、相知的詳細過程,為廣大學者和觀眾了解徐、齊二人的藝術特色與交往提供了一次非常難得的機會。
我法何辭萬口罵 江南傾膽獨徐君
“白石墨妙”源自徐悲鴻收藏的兩套齊白石冊頁《白石墨妙》,這兩套冊頁集中了齊白石所擅長的花卉、水族、草蟲、蔬果等題材,每套冊頁十一開,堪稱齊白石藝術風格成熟期的精品佳作。徐悲鴻對這兩套冊頁視若珍寶,在封面上欣然題寫“白石墨妙”。“白石墨妙”這四個字可以視作徐悲鴻對齊白石繪畫最中肯的評價與認識。兩套冊頁曾于上世紀50年代制作成珂羅版發行,在國內外影響極大。
“傾膽徐君”源自齊白石的自作題畫詩“我法何辭萬口罵,江南傾膽獨徐君。”在這幅贈予徐悲鴻的山水畫中,齊白石深為自己有徐悲鴻這樣的藝術知己而欣慰,更為徐悲鴻力排眾議推崇自己山水畫風的膽魄而感動。齊白石的山水畫源自他早年“五出五歸”的遠游經歷,真山實水的真切感受使得齊白石的山水畫構圖奇崛、簡潔大膽,用色明亮、輕松歡快,一反清末民初畫壇尊崇的“四王”山水風格,但是在北平的傳統畫界認可齊白石山水風格的人卻是寥寥無幾,甚至還有很多畫家對他的山水創新提出質疑。而推崇改良中國畫的徐悲鴻卻敏銳地發現了齊白石山水畫的藝術價值,贊揚其“膽敢獨造”的藝術創新精神,“傾膽徐君”也就成為齊白石對這位忘年藝術知己的最好評價。
草廬三請不容辭 何況雕蟲老畫師
1928年,徐悲鴻受邀擔任北平藝術學院院長一職。初來北平的徐悲鴻第一次見到齊白石,此次展覽中的《尋舊圖》便為我們揭秘了當時的情形。在這幅帶有自畫像性質的作品中,背對著觀眾的持杖老人便是齊白石自己。他用詳盡的題跋與自作詩講述了徐悲鴻邀請自己赴北平藝術學院任教的經歷。
“草廬三請不容辭,何況雕蟲老畫師”。徐悲鴻為了邀請齊白石到大學里任教,三次親自到跨車胡同齊白石家中拜訪、邀請,多次婉拒的齊白石深深地被徐悲鴻的堅持和執著打動,終于答應到學校里任職教課。其實,齊白石之前不接受徐悲鴻的邀請,并非因為恃才傲物,而是齊白石自覺是農民出身,書底子太差,去洋學堂教書是自己應付不來的。面對齊白石的這種顧慮,徐悲鴻更是義不容辭地當起了白石老人的“助教”,在一次畫題為“白皮松”的考試中,對于齊白石評定考生的成績優劣,徐悲鴻完全贊同。而在課堂外,徐悲鴻更是親自接送白石老人上下課,一句“一朝不見令人思,重聚陶然未有期”也道盡了齊白石對徐悲鴻的想念。
生我者父母 知我者徐君
由于教學改革的阻力,徐悲鴻辭去職務后離開了北平。從此之后,齊白石、徐悲鴻兩人遠隔千里,但是這絲毫沒有影響他們的交往,反而聯絡得更加密切。無論徐悲鴻走到哪里,他與白石老人一直互通書信,往來不絕。僅北京畫院藏的徐悲鴻寫給齊白石的信札便多達20通,內容涉及藝術、生活、交往等方方面面。徐悲鴻為齊白石出版畫集,勸慰他重任教職,推薦齊白石作品參加展覽會,書信中更是多次涉及徐悲鴻購藏齊白石佳作事宜。徐悲鴻多次在書信中囑托白石老人將最新繪制的佳作留給自己,并按照潤例將稿酬寄去,這也成為徐悲鴻紀念館藏齊白石作品的主要來源。除了購藏齊白石的畫作精品,兩人之間的藝術交流也頗為頻繁,此次展覽中觀眾可以欣賞到徐悲鴻與齊白石共同合作的《蜀葵對蝦》等作品。1938年,78歲的齊白石喜得貴子,遠在桂林的徐悲鴻專門創作《千里駒》為老人賀禮,而齊白石也精心繪制《墨蝦圖》一冊寄予徐悲鴻作為回禮。
隨著兩人交往的日漸深入,徐悲鴻對白石老人的晚年生活也多有照料。此次展覽中有一封徐悲鴻寫給齊白石的信札,主要內容便是端午佳節將至,徐悲鴻專門托人給白石老人送去鰣魚、粽子等節日禮物,還在信中細心地囑咐鰣魚的烹飪方法,從這些交往的細節中可見徐悲鴻對老人真切的關懷。而齊白石對徐悲鴻這種無微不至的照料也是終生感戴,曾多次對身邊親友感嘆“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徐君”。
盡管人生背景各異、年齡懸殊很大,藝術風格也大相徑庭,但是這些絲毫不妨礙齊白石與徐悲鴻二人至真至純的藝術交往,不妨礙兩人在傳統藝術探索創新的道路上肝膽相照。也正是因為兩人之間的相互推崇、相互尊重與扶持,才會使20世紀的中國美術史更加豐富多彩,才會有我們今天寶貴的藝術遺產和精神財富。
(作者:薛良 為北京畫院美術館執行策劃)
編輯:楊嵐
關鍵詞:齊白石 徐悲鴻 藝術 徐悲鴻眼中的齊白石